夺宝“奇兵” 高科技帮助解开张献忠沉银之谜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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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军说,根据此前的出土情况,铁器和金银器的出土位置大致重合。他们又想到了高精度磁法。

以铁质兵器为例,铁的物理特性是磁性,假如江底有铁器富集,这个区域的磁性异常就会和周边区域有差别。但这些铁器沉在江底,具体的异常变化幅度究竟如何?没有过研究先例。

“最简单的方法就是,模拟一下,埋一些金属下去测测看”,探测团队用10公斤、20公斤、30公斤重的铁器,埋到江底两三米深的地方,再检测能够产生多大的磁性异常。“简单来说,就是看看地底下有这个东西和没这个东西有什么差别。”

测量这些磁性异常需要高精度的设备,目前应用最广泛的磁性观测仪器是质子磁力仪,通常被用于铁矿勘探。然而,江口沉银的文物单体规模小,且位于水下,深埋在厚厚的卵石中,与观测设备在空间上有一定距离,其产生的响应信号比较微弱,用磁秤、质子磁力仪等传统设备很难识别。

经过比较,他们采纳了中国地质调查局成都中心王永华教授的建议,使用铯光泵磁力仪。这种美国生产的高精度设备,测量精度极高,能够满足需求。

通过前期模拟得出,富集的金属会在磁力仪上产生某种异常,之后在实际的探测过程中,一旦产生类似的异常,探测团队就有理由相信,这里可能是金属富集区。

他们模拟出的磁异常大概是十几个纳特(注:磁单位)到几十个纳特,一次测量时,水里突然出现了上千纳特的磁异常,下水一看,原来是盗挖者们遗弃的铁架子,“盗挖者下水挖宝时,会用绳子把自己拴在铁架子上,免得被水冲走”。

寻找凸岸和寻找磁异常,双管齐下。“一方面,基岩结构探测结果告诉我们,哪里更有利于文物堆积;另一方面,磁法等物理场的测量结果告诉我们,哪里有富集的金属产生异常响应。”“我们希望看到的,既是一个有利的地形结构,又有金属的相对富集,不同的方法和视角结合,最后找到的地方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。”

最后,探测团队给考古队绘制了三张图,一张三维的,指明哪里是凸岸,一张平面的,指明哪里有磁力异常,最后一张综合的,将两者结合判断,“看出哪里指向性最明确”。

这三张图,堪称张献忠江底沉银的“藏宝图”。

发掘出土的藏有银锭的木鞘,与史书记载的张献忠藏宝方式相符。

发掘出土的藏有银锭的木鞘,与史书记载的张献忠藏宝方式相符。

2018年,第二期考古挖掘基本按照探测团队探出的地点来进行,周军表示,今年新发掘的文物主要出自他们划定的凸岸里面。而“这次考古挖掘的成果,为我们的方法提供了佐证,也对我们的理论进行了验证。我们的理论判断是基本正确的。”

围堰挖宝

确定了在哪里挖,接下来的问题就是,该怎么挖?

文物在水下,水下考古最惯常的方法是潜水深摸,潜水员背着气瓶下去,在水下寻找,但这次,“一看就知道没法用传统的气瓶下去挖掘”,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副研究员周春水说。

周春水有着丰富的水下考古经验,曾参与广东南澳一号沉船发掘、辽宁丹东一号沉船调查和湖北均州古城调查等重大水下考古项目。

周春水说,这次与他以往参与的水下考古项目都不同,岷江水浊,水中夹泥带沙,“下去以后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”。

潜水的另一个弊端是单次可发掘面积很小,气瓶的容量,潜水员的体力,都严格限制了工作时间,而文物散落江底,分布的面积数以百万平方米计,靠潜水员去挖,不知要挖到何年何月。

且考古和盗宝不同,除了挖掘文物,还要对地质水文状况,文物出土位置等信息进行记录,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环境,岷江水流湍急,还有安全方面的考虑,“万一人被冲走了怎么办?”

多次现场考察后,有人提出了围堰,把预备发掘的区域围起来,围堰内水抽干,露出河道,再进行考古挖掘,经过专家论证,这成了唯一可行的方案。

在此之前,国内尚无先例,国外同行在发掘沉船或搁浅的船只时使用过围堰,但一条船长度有限,规模不会太大,且国外的文献资料对具体操作的技术问题讲述粗略,参考价值有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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